上盆五尺高，下盆二尺广。
咿呦蚁穴间，飞瀑一线响。
关侯初为此，避世挹萧爽。
晁子亦欣然，闭户穿瓦盎。

向闲庭散步，忘今夕，是何年。
听犬吠鸡鸣，始知自己，身在尘寰。
苍天。
黝然不语，闪万千、星眼看人间。

人墨两相磨，此语昔贤叹。
平生几两屐，何用积不散。
未忘文字耳，四宝且同案。
陶泓有润泽，毛颖称词翰。

使从武夷来，惠我墨长咫。
黝然禹玄圭，上有久轩字。
他珍不余畀，遗此良有以。
天未丧斯文，誓将立人纪。

探秘孰云远，忘怀复尔同。
日寻高深意，宛是神仙中。
跻险构灵室，诡制非人功。
潜洞黝无底，殊庭忽似梦。

总序
盖诗有六义焉，其二曰赋。
杨雄曰：“诗人之赋丽以则。
”班固曰：“赋者，古诗之流也。

碑者，悲也。
古者悬而窆，用木。
后人书之以表其功德，因留之不忍去，碑之名由是而得。
自秦汉以降，生而有功德政事者，亦碑之，而又易之以石，失其称矣。

鲁灵光殿者，盖景帝程姬之子恭王馀之所立也。
初，恭王始都下国，好治宫室，遂因鲁僖基兆而营焉。
遭汉中微，盗贼奔突，自西京未央、建章之殿皆见隳坏，而灵光岿然独存。
意者岂非神明依凭支持，以保汉室者也。

忆昔试艺时，年丁二十九。
不谙精与粗，运笔若挥帚。
欲尽王霸言，自寅直窥酉。
于时有操君，许子乃其友。

弭楫山水县，驱马东南隅。
侯当溽暑至，乘凉出郊墟。
晓月醒魂梦，轻颸动襟裾。
气爽体自轻，纵意驰坦途。

魏博富才薮，储英断幽显。
金璞无留精，虎豹澄视眄。
文章两汉际，墨迹苍颉篆。
多贤信足征，特秀殊异撰。

去国何迟迟，青山一丈携。
春风已三月，逐虎桃花蹊。
既闻粪金牛，又传化宝鸡。
仰首笑碧落，拂袖凌丹梯。

秉烛趋省署，两街犹闭门。
素娥独早作，碧沼澣黝盆。
宝扣剥见漆，半棱光剩银。
忽作青白眼，圆视向我嗔。

岷江将入海，金山中斥攫。
近樵得雁荡，平地风落落。
狞儿一称绝，如夔理舜乐。
那知嵩石淙，视彼削则削。

高城面修涂，呀豁若箕口。
铅石释子庐，苍柏荫庭牖。
翘翘幕中彦，疏怀脱喧垢。
结辔游禅扃，弹弦栾嘉友。

浦阳穷僻山萦回，徐子匹马穷山来。
十年不见安否外，怪子面黝身红埃。
自言壮图醉无几，独有古胆刚不摧。
日于篇章遣孤愤，袖出巨轴为我开。

秋风吹征衣，我来亦何有。
长笑泉石间，邂逅得良友。
飞屐凌长烟，相与濯世垢。
净宇閟寒藤，杰阁架层阜。

天根斂秋阳，雨毕水归薮。
胡为爽常度，白昼变昏黝。
农功将纳场，余秉尚栖亩。
昨朝告方社，卷去日中蔀。

吾非北宫黝，挫名挞诸市。
吾非孟施舍，量虑三军畏。
一堕剌客流，一入力战士。
知一不知二，遂与圣贤异。

大家習贵久，亦复阅俭多。
所習已厌饫，所阅方尤讹。
食厌如食蜡，避尤如避戈。
谁能饱更饭，胀洩自生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