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；为直言天下第一事，以正君道、明臣职，求万世治安事：君者，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。
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，责任至重。
凡民生利病，一有所不宜，将有所不称其任。
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，而以其责寄臣工，使之尽言焉。

久知疏慵难应接，勉强一官亲讼牒。
羁穷正似鸠无巢，摆去不如鱼有鬣。
从来书史钝蹊径，更叹诗骚穷事业。
几思狐白易絮纩，羞褫旧服求新夹。

去岁兹辰捧御床，五更三点入鹓行。
欲知趋走伤心地，正想氛氲满眼香。
无路从容陪语笑，有时颠倒著衣裳。

旧斋松老别多年，香社人稀丧乱间。
出寺只知趋内殿，闭门长似在深山。
卧听秦树秋钟断，吟想荆江夕鸟还。
唯恐兴来飞锡去，老郎无路更追攀。

拙直自知趋世远，疏愚赢得住山深。
现成活计无他物，只有鳞傩杖一寻。

结交无虑三十年，道同志合难其全。
倾盖相欢岂无有，当面论心背不然。
晚知趋向动违俗，闭门避客鱼渊潜。
属闻贰令非常好，才德远过崔蓝田。

久客西城里，人家似旧邻。
众知趋事懒，僧厌打门频。
倦枕费窗竹，开书破砚尘。
阴晴消白日，门巷忽青春。

霜雪纷纷满鬓毛，凋年怀抱独萧骚。
房栊夜悄孤灯暗，原野风悲万木号。
病卧极知趋死近，老勤犹欲与书鏖。
小儿可付巾箱业，未用逢人叹不遭。

初看华扁知趋向，徐览群言见切磋。
鹄至安能令弈善，羊亡岂不为歧多。
爻重翼十几繁矣，贰二参三柰一何。
老汉暮年无顿处，轩中半榻肯分麽。

少读隐逸传，雅意烟霞人。
居官早自缚，半世几没身。
青衫类枯叶，两鬓如烂银。
人知趋走苦，己重疾病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