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；为直言天下第一事，以正君道、明臣职，求万世治安事：君者，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。
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，责任至重。
凡民生利病，一有所不宜，将有所不称其任。
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，而以其责寄臣工，使之尽言焉。

试望平原，蔓草萦骨，拱木敛魂。
人生到此，天道宁论？于是仆本恨人，心惊不已。
直念古者，伏恨而死。
至如秦帝按剑，诸侯西驰。

夫治乱，运也；穷达，命也；贵贱，时也。
故运之将隆，必生圣明之君。
圣明之君，必有忠贤之臣。
其所以相遇也，不求而自合；其所以相亲也，不介而自亲。

序曰：汉末建安中，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，为仲卿母
所遣，自誓不嫁。
其家逼之，乃投水而死。
仲卿闻之，亦

西都山水天下奇，神嵩景室环清伊。
甫申间气秀不绝，生贤会坚昌明时。
衣冠占数盛文雅，台符卿月光离离。
魏京雄奥压幽朔，游宫御府严天威。

羊左合人我。
左既绝粮甘自饿。
羊仕楚王官职大。
依旧杀身蓬颗。
颜公畴昔曾经过。
佳咏至今传播。

子房真男子，五世相韩国。
父死未及仕，不受暴秦辱。
家僮三百人，求客不顾族。
持说说项梁，立成宗社复。

四明山水远且清，秀气钟作千人黄。
南州高士真济美，天地正粹涵中襟。
学问渊源派伊洛，文章典丽铿{径去彳加音}韺。
射策丹墀压群彦，声名一日蜚玉京。

悠悠我祖，始于轩辕。
既历高阳，秩秩大猷。
爰自伯益，舜赐皂斿。
中衍仕商，造父御周。

贤者不饱食，何为仕与农。
圣人诡时，何为世所宗。
显晦既有因，盛衰亦偶逢。
先秋而后春，俄顷自雍容。

先生京国来，称有母氏丧。
问之几何时，二十余星霜。
八月发秦淮，九月下涛江。
旦闻云海滴，夜视星斗芒。

郑子离襁褓，所怙惟乃父。
父昔仕燕京，半世去乡土。
子家孝义门，十世居同聚。
派衍白麟支，望出荥阳谱。

家居妻儿号，出仕猿鹤怨。
未能逐什一，安敢抟九万。
常恐樗栎身，坐缠冠盖蔓。
受恩如负债，粗报乃焚券。

并生天地宇，同阅古今宙。
视下则有高，无前孰为后。
达人千钧弩，一弛难再彀。
下士沐猴冠，已系犹跳骤。

过庐陵，见宣德郎致仕曾君安止，出所作《禾谱》。
文既温雅，事亦详实，惜其有所缺，不谱农器也。
予昔游武昌，见农夫皆骑秧马。
以榆枣为腹欲其滑，以楸桐为背欲其轻，腹如小舟，昂其首尾，背如覆瓦，以便两髀，雀跃于泥中，系束藁其首以缚秧。

蔡侯东方来，取友无所挟。
翛翛一囊衣，偶以一书笈。
定林朝自炊，有匕或无筴。
时时羹藜藿，镬大苦难燮。

我欲常饮酒，俗事苦夺之。
饮酒不得醉，何如未饮时。
颠倒众讥笑，佳处正在兹。
念此虽杜门，浊醪日常持。

空庭野雀噪，客至休我驹。
尽日冲尘沙，解裘振裳裾。
荧荧青灯光，夜永寒堂虚。
破窗见星斗，明月照广除。

渊明不乐仕，解组归柴桑。
遡风北窗下，坦腹傲羲皇。
储粟既屡空，乞食何惶惶。
有身即大患，斯语闻伯阳。
顾我亦多忤，丘樊思退藏。
慙无辟粒术，圭勺耗官仓。

我官忝博士，曾昧通经术。
前因辟书来，亦不习文律。
循旧临学宫，虎革被羊质。
倚席未能讲，占牍聊置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