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日，居易白。
微之足下：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，凡枉赠答诗仅百篇。
每诗来，或辱序，或辱书，冠于卷首，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，且自叙为文因缘，与年月之远近也。
仆既受足下诗，又谕足下此意，常欲承答来旨，粗论歌诗大端，并自述为文之意，总为一书，致足下前。

何物壮不老，何时穷不通。
如彼音与律，宛转旋为宫。
我命独何薄，多悴而少丰。
当壮已先衰，暂泰还长穷。

何物壮不老，何时穷不通。
如彼音与律，宛转旋为宫。
我命独何薄，多悴而少丰。
当壮已先衰，暂泰还长穷。

九峰江范篇，雅是书之纬。
顷尝一读之，懵然云雾蔚。
晚校中秘藏，讲此愧犹未。
喜逢尚书郎，家传得之既。

三十八岁，懵然无知。
及其有知，何异无知。
滔滔汴水，隐隐隋堤。
师其归矣，箭浪东驰。

云门大作师子吼，刚把衷肠为谁剖。
眼似流星尚懵然，狂夫逐臭争知有。
君岩头首有语兮，咬人屎橛非好狗。

西陆气凄恻，败扉宵不扃。
片月落空隙，冷烟攒破棂。
戚戚少安卧，悠悠孤抱醒。
悲蛩呻酸响，老木挺瘦形。
即此丛众感，懵然使心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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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朝野客，无座不谈禅。
顾我何为者，逢人独懵然。
羡君诗即好，说佛众谁先。
只恐前身是，东都白乐天。

长沙男子东林师，闲读艺经工弈棋。
有时凝思如入定，暗覆一局谁能知。
今年访予来小桂，方袍袖中贮新势。

夜镜不照物，朝光何时升。
黯然秋思来，走入志士膺。
志士惜时逝，一宵三四兴。
清汉徒自朗，浊河终无澄。

昔冠诸生首，初因三道征。
公卿碧墀会，名姓白麻称。
日月光遥射，烟霄志渐弘。
荣班联锦绣，谏纸赐笺藤。

三皇不书，五帝不纪。
有圣有神，风销日已。
何教何师，生来死止。

遥想阳明洞。
夜深时、猿啼鹤唳，露寒烟重。
家在神霄归未得，十二玉楼无梦。
梦里听、瑶琴三弄。

化人宫中百事无，道书一卷酒一壶；
枝头黄乌听作曲，西山白云看作图。
朝爱朝暾上东岫，夕映夕阳映东牖；
任他故人不通谒，任他朝事不挂口。

黑漆竹篦握起，迅雷不及掩耳。
德山临济茫然，懵底如何插嘴。

神禹宏疏凿，流传山海经。
披览未为足，时骑李白鲸。
是日轻飙起，翛然天籁鸣。
孤峰带江浙，突兀地轴横。

白日登遥陌，玄明问故宫。
变桑徒霭霭，秀麦只芃芃。
伊昔虞廷上，兹阉汉幄中。
腹心推帝主，权位窃奸雄。

朝雨如棼丝，咫尺不相辨。
俄然晨光漏，绀碧出天面。
天工易明晦，顷刻俄屡变。
今朝事大定，云物卷组练。

国朝画手不可数，神妙独数高尚书。
尚书意匠悟三昧，笔力固与常人殊。
林树无根云懵懵，昆仑泰华云中涌。
山城野店不逢人，碧波翠嶂淋漓动。

还笏去矣休矣，加璧其然岂然。
人间有痴顽老，天上无愚懵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