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元二十六年，客有从御史大夫张公出塞而还者；作《燕歌行》以示适，感征戍之事，因而和焉。
汉家烟尘在东北，汉将辞家破残贼。
男儿本自重横行，天子非常赐颜色。
摐金伐鼓下榆关，旌旆逶迤碣石间。

云纪轩皇代，星高太白年。
庙堂咨上策，幕府制中权。
盘石藩维固，升坛礼乐先。
国章荣印绶，公服贵貂蝉。

威弧不能弦，自尔无宁岁。
川谷血横流，豺狼沸相噬。
天子从北来，长驱振凋敝。
顿兵岐梁下，却跨沙漠裔。

忆昔避贼初，北走经险艰。
夜深彭衙道，月照白水山。
尽室久徒步，逢人多厚颜。
参差谷鸟吟，不见游子还。

北归至凤翔，墨制放往鄜州作。
皇帝二载秋，闰八月初吉。
杜子将北征，苍茫问家室。
维时遭艰虞，朝野少暇日。

蛰龙三冬卧，老鹤万里心。
昔时贤俊人，未遇犹视今。
嵇康不得死，孔明有知音。
又如垄底松，用舍在所寻。

寒城朝烟澹，山谷落叶赤。
阴风千里来，吹汝江上宅。
鹍鸡号枉渚，日色傍阡陌。
借问持斧翁，几年长沙客。

兵革自久远，兴衰看帝王。
汉仪甚照耀，胡马何猖狂。
老将一失律，清边生战场。
君臣忍瑕垢，河岳空金汤。

绝塞乌蛮北，孤城白帝边。
飘零仍百里，消渴已三年。
雄剑鸣开匣，群书满系船。
乱离心不展，衰谢日萧然。

绝塞乌蛮北，孤城白帝边。
飘零仍百里，消渴已三年。
雄剑鸣开匣，群书满系船。
乱离心不展，衰谢日萧然。

老向巴人里，今辞楚塞隅。
入舟翻不乐，解缆独长吁。
窄转深啼狖，虚随乱浴凫。
石苔凌几杖，空翠扑肌肤。

卫侯不易得，余病汝知之。
雅量涵高远，清襟照等夷。
平生感意气，少小爱文辞。
河海由来合，风云若有期。

玄冥怒含风，群物戒严节。
空山顽石破，幽涧层冰裂。
题诗金华彦，接武丹霄烈。
旷怀玉京云，孤唱粉垣雪。

命代生申甫，承家翊禹汤。
庙谟膺间气，师律动清霜。
钟鼎勋庸大，山河诫誓长。
英姿凌虎视，逸步压龙骧。

蓐食徇所务，驱牛向东阡。
鸡鸣村巷白，夜色归暮田。
札札耒耜声，飞飞来乌鸢。
竭兹筋力事，持用穷岁年。

孟冬阴气交，两河正屯兵。
烟尘相驰突，烽火日夜惊。
太行险阻高，挽粟输连营。
奈何操弧者，不使枭巢倾。

诗人多清峭，饿死抱空山。
白云既无主，飞出意等闲。
久病床席尸，护丧童仆孱。
故书穷鼠啮，狼藉一室间。

腊令凝绨三十日，缤纷密雪一复一。
孰云润泽在枯荄，闤闠饿民冻欲死。
死中犹被豺狼食，官车初还城垒未完备。

边头大将差健卒，入抄禽生快于鹘。
但逢赪面即捉来，半是边人半戎羯。
大将论功重多级，捷书飞奏何超忽。

不动者厚地，不息者高天。
无穷者日月，长在者山川。
松柏与龟鹤，其寿皆千年。
嗟嗟群物中，而人独不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