癸丑春分后雪全诗鉴赏

癸丑春分后雪全诗鉴赏

  气温渐暖,除了饮食,踏青也正式开始, 放风筝、挖野菜、簪花喝酒,愿享受一个美好的春日时光,下面为大家癸丑春分后雪的诗歌鉴赏,欢迎借鉴!

  癸丑春分后雪

  苏轼

  雪入春分省见稀,半开桃李不胜威。

  应惭落地梅花识,却作漫天柳絮飞。

  不分东君专节物,故将新巧发阴机。

  从今造物尤难料,更暖须留御腊衣。

  鉴赏

  原来读这首诗的时候有点不相信,过了春分杭州还下雪,怎么可能呢?到了2015年我才相信了。因为2015年到了清明南方还下了大雪。看来极端天气古来就有。

  这首诗是苏轼出任杭州通判时写的一首“感事”诗。其准确的写作时间,当是宋神宗赵顼(xū)熙宁六年(农历癸丑),亦即公元1073年。这一年的杭州,春分之后居然落了一场大雪,苏轼有感于时令的反常而作。表面上,仅为“春分后雪”而作,但却绝不单单是因为“感时”,而更主要的则是“感事”。正因为是感事,颇具哲理,所以很值得后人玩味。

  众所周知,苏轼在我国文学史上,是一位颇为重要的人物。他不但诗、书、画的造诣都很深;而且是韩愈、柳宗元古文运动的衷心拥护者和热心推动者和实践者;又是豪放诗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,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”,至今仍脍炙人口。

  大家知道,北宋王朝,早在康定、庆历年间,国势几乎已经变成一个“烂柿子”:朝内机构臃肿,官员庞杂,贪墨成风;民间土地兼并严重,水旱灾害频仍;外部西夏频繁内侵,贡赋屡年增加。国库空虚、民不聊生。有鉴于此,凡朝野有识之士、庙堂中兴之主,都感到了朝廷已经危若系卵,变法势在必行。庆历间,范仲淹向宋仁宗上书《答手诏条陈十事》,主张变法,史称“庆历新政”。因为遭到既得利益的守旧派极力反对,新政推行不及一年,范仲淹被迫离开相位,新政也就“流产”而不了了之。宋神宗熙宁二年(1069),王安石参知政事(宰相),又推出“王版新法”,得到神宗赞许,开始网络人员、设立机构,推行新法,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运动宣告开始。开始时,因势单力薄,难于实践,只好大量招募“新近”,蝇营狗苟之徒,得以趁势钻营,借新法之名,售一己之奸。本想以“新法”利国家、解民困;不料因所用非人,反而弄得国将不国,人民叫苦。当此时也,诸如司马光、文彦博、欧阳修等一斑旧臣更群起而攻,思辨颇为冷静的苏轼也出来“敲边鼓”。于是,苏轼便被稀里糊涂地纳入守旧派中。由于新旧两种势力的激烈争斗,变法运动就演成了党派之间的群斗,甚至发展到诬陷攻击、栽赃陷害的程度。出于这种情况,苏轼清醒地看到,如果继续这样混战下去,必将重蹈庆历覆辙,于是就主动上书朝廷,要求“外放”杭州。这当然也是新派求之不得的事。于熙宁三年,苏轼便出任了杭州通判。

  通判,就是副知州。宋代通判的职能,前后曾发生过很大的`变化。但到了宋神宗的时候,其原有职能逐渐萎缩,只相当于知府的副职,所以也称“府贰”。苏轼就是一个副知府。

  雪入春分省见稀:过了春分之后,杭州还落这样的大雪,回省(xǐnɡ)起来,确实是许多年来还很少见。当然这个“多年”,并不单只苏轼蒞杭的这二三年;这个“省见稀”也可以是当地同僚、乡老们的多年“经验”;

  半开桃花不胜威:桃花开在梅花之后。而春分前后,正是将开未开的时节,所以说是“半开”。桃杏虽然争春,但却没有梅花那样耐寒傲雪的骨气。经不起这场春雪的威猛欺凌。

  应惭落地梅花识,却作漫天柳絮飞:和梅花相比,桃花显然应该感到自己的见识短浅,没有预料到老天爷还会在春分之后落这么大的雪。看人家梅花,这时候早已开败了,花瓣儿落地了,“任凭雪下得再大,却能奈得何来?”在这种突然打击之下,桃花虽然还是半开,但也只能片片化作柳絮、漫天飘零了。这显然是横遭不测的桃花的极大不幸!

  以上是“就事论事”,并不旁及别的事物。下面便是借题发挥了:

  不分东君专节物:“不分”,不按常规行事,令人难以预料;“东君”:主宰东方之神。按照阴阳五行的传统说法,东方,青色,属木,主生长。此处有暗指改革派、王安石等掌有权柄的朝臣的意思。

  故将新巧发阴机:难以捉摸的“东君”们,本来就捉摸不定,却又巧发阴谋,暗设机关,图谋摧残半开的桃花们。

  从今造物尤难料,更暖须留御寒衣:“造物”,创造万物的天神,主宰万物命运的“老天爷”。“春分后雪”这一事件启迪人们,造物操纵的阴晴冷暖,变幻无常,难以预料。即使是在已经很暖和了的时候,大家也必须准备着御寒的衣物啊!

  请注意,这后四句中,先是指责“不分东君”,如果我们可以理解为是指王安石等执政者;那么,“造物”便是抱怨主政的宋神宗无疑。隐隐暴露出一个贬官对于“圣上”不满和幽怨。抱怨他们耍阴谋迫害善良。

  这也是苏轼悟出另外一番道理:即使天已转暖,也须留着御寒的衣物,预防意外状况的出现。

  苏轼这种不满情绪在字里行间的流露,也给他日后的“乌台诗案”埋下更大不幸的种子。